嗡鸣的高空, 终于有了困意,极其不安稳地睡了片刻,空乘分发早餐, 林鸢木愣愣地塞了点,接着闭上眼。
辗转到了落脚点, 已经快中午。
一处内陆湖边的独栋小院, 还没进去, 林鸢已经觉得整个人放松了几分。
院子大门敞着,林鸢羽绒服外套搭在臂弯,往里走。
院子里青石小砖铺就,零散地摆了几副茶褐色木桌椅, 一株未到花期的木棉格外惹眼,支阔地越过斜瓦檐顶, 疏淡树影映落到每个犄角。
她订的时候,客服机器人提示,如果行李多或是找不到这里,可以联系店家接送,林鸢没什么东西,就直接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里位置还有些偏,人也见不到两个。怪不得这么清静。
林鸢茫然然地穿过院子,终于听到点动静。像液体在金属里摇晃的声音,又不轻不重磕到了木桌上。
终于是见到了活人。
长吧台后面,一道瘦削但肩背挺阔的高挑背影,罩了件宽宽松松的长袖黑卫衣,正抄着兜微仰头,看着整面酒墙沉思。唇边一截细长的,没点燃的烟尾若隐若现。
仿佛一位正在挑选颜料的忧郁油画大师。
院子里零星鸟鸣啾啾,艺术家明显是没有听见她进来的动静。
林鸢眨巴了下眼,看了眼吧台上调了一半的酒,也不是很想打断他的艺术创作,但还是开了口问:“你好,请问住宿登记是在哪里?”
那道瘦高的身影,似乎在听见她的声音时有一瞬停顿。明明他本来就停在那里没有动。
林鸢也没在意,只以为他找配酒找得专心,被吓了一跳。于是又说:“我在跳蚁上订的。”
艺术家接着沉默了几秒,终于慢腾腾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