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家族,为了让安德鲁轻松一些,为了让下一代人走得更顺畅一些,为了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为了太多太多,全列出来大概要写好几张羊皮纸吧。
自己这一辈子全是算计。
太阳西沉,阿斯特拉早就坐回位置上继续动笔了。直到屋里亮起烛火,娜娜来给壁炉添了几次柴,阿斯特拉手里的羽毛笔都没有停下来。
他需要再细致一点,再多想一点——
一滴墨水滴在羊皮纸上顺着纸页的纹路向四面八方分散,留下污点。
阿斯特拉安静看着羊皮纸上的瑕疵,烛火刺啦跳动。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猛地收紧,原本平整的纸张在他手底下被攥出无数折痕,未干的墨水相互贴着,交融在一起模糊了那些好不容易写出来的计划。
内心突然冒出一种想把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丢进火炉里的不恰当想法,但又被阿斯特拉硬生生遏制住了,这也让他的心更乱了。
想不顾形象、不计后果地大喊大叫,把这些东西全都销毁,什么都不管。
阿斯特拉尝试张嘴,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起身,但自己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点也动不了。
他能做到的、用尽全部力气能做的,也只是无力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伏在桌子上,让时间去平复他杂乱的思绪。
不断的深呼吸,闻着墨水的气味,阿斯特拉真的一点一点的平静了下来,但他依旧趴在桌子上,没什么起来的力气。
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一下。
阿斯特拉闭着眼睛,突然很想笑。
有人逼他这么做吗?
有的。
是谁呢?
是他自己。
为什么呢?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