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随便晃!”工匠用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说:“咱们这接口都是分毫不差!刀片都插不进去,要是能晃动分毫,咱哥几个也没脸在大小姐面前干活了!”
还真就纹丝不动……
唐辞又道:“榫卯的尺寸是我亲自盯的,这艘木船的龙骨和首尾柱用的是燕尾榫。隔仓板和肋骨用的是钩子榫,特别需要固定的地方还加了竹销或铁销,莫说江河行走,就是海上的风浪也能稳固一体。”
沈涟独家的榫卯之技只传了唐辞一人,不仅因为他是沈涟的义子,也因他沉得住气学的进去。造船本就复杂,船上所用榫卯更是数以百种,寻常人真没这个耐心一样样学,且还能一样样刻进脑子里,以至于现在许多船厂不分好坏全都用上了铁钉铜钉,至于后续生锈松动,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唐辞又问:“你们还不放心吗?”
哪有不放心的!沈家耆老各个哑口无言。
“怎么没看到帆……”其中一人抓住关窍,听闻前几日船厂遭劫,损失了大量的帆布和材料,莫不是真拿不出来了?
沈玉阙忙道:“我正要说呢,孟大人,我打算把家里那两间负责织布和裁剪帆布的作坊也一并搬到船厂里来,望您批准。”
孟作春刚要说这是好事啊,他肯定会行方便!
但他还没开口,那位胖胖的族亲反倒不乐意了:“这怎么行!你家那两间作坊我是知道的!工匠都是女子!怎好搬到船厂与一群男子一起共事,简直不成体统!”
“可这样效率更高!”沈玉阙掰着手指头给他分析:“第一,船厂对帆布的需求能更快的传到到位,第二,在采购材料物资等方面,可以以船厂的名义统一出面,既能把控质量,也能把控价格!第三,没人规定只有男子能造船,只能女子能织布,搬到一起男女共事,互相学习!将来说不定也会有女子像我一样对造船感兴趣,也会有男子愿意制帆,所有人都能在各自擅长的地方一展所长,这还不够吗?”
“这这,这男女有别!成何体统!”
“你接手船厂已是大逆不道,竟然还想带着别的女子也……不像话,简直不像话!”
唐辞不解:“这么多好处竟然都敌不过‘男女有别’四个字?难道在你们眼里,男人和女人只要碰到一起就一定会做道德败坏的事情?”
“你,你这什么话!这是祖宗规矩!”
“祖宗可曾白纸黑字留下过这样的规矩?”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