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可有派人暗中保护?”
黄嬷嬷身形一顿,而后摇了摇头:“没有,杜大人对八公子不敢有特别偏宠。”
兰亭舟蓦地生出股一恼怒,他怒极而笑:“你们就是这样欺阿采心善,好骗?”
“竟然任何保护措施都没有?!”
“兰公子息怒。此事兹事体大,知道的人,无不是九死一生,哪敢让兰夫人知晓?不让她知道,才是对她好。”
兰亭舟闭了闭眼,努力平复心中的怒意。他也知道此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安全,但一想到甘采儿被人傻傻的骗,被人利用,甚至连她性命都不管不顾,心里的怒,就怎么也压不住。
黄嬷嬷走了。
兰亭舟一直站在船楼上吹江风,直到杜恪拿着画来找他,他才恢复了冷静。
杜恪画的是江水和船,笔法稚嫩,但意境开阔,确实子肖其父。
兰亭舟看着杜恪,眼前重叠过另一个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眉目清秀,人也很安静少言。遇上生人,总是喜欢回避,遇上相熟的人,才会露出活泼狡黠的一面。
那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喜爱书画,作画时尾指总爱上翘,惹得卢昱没少训斥,可他就是改不了。
兰亭舟有段时间在卢昱家中常遇见他,他偶尔会给兰亭舟看他作的画。
都说文如其人,画如其人。
兰亭舟相信一个心中无千壑,胸中无大志的人,是不可能画出那样波澜壮阔的山水图的。
“八公子,你今年多大了?”兰亭舟问。
“回先生,学生今年六岁了。”杜恪脆声声地回答。
兰亭舟心中一哂,这才是杜大人离京,到旦州的真实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