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理所当然,好像真的全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赵楚耘看着自己眼前这张越发陌生的脸,神情恍惚。
赵楚耘麻木得甚至心痛不起来,他苦笑一声,问:“那现在呢?我丢了工作,你想让我怎么样?”
赵楚月看他松口,以为他接受了,有些喜出望外。
“当然是继续和我一起呀,”她笑了起来,“和我一起工作吧,哥,过去几个月我们不是过得很开心吗?你就一直陪着我,做我的助理,我来给你发工资,比之前再多一倍也没问题,一个月的薪水就是你从前的年薪了,我们还能一直在一起,这多好啊。”
赵楚耘摇摇头,“我不想去。”
“那…那我就再找个清闲的工作给你,”她急忙说:“去爸那里,或者到我们公司,我知道你不愿和家里牵扯太多,但无论如何你都姓赵,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赵楚耘依旧是漠然摇头。
赵楚月对他冷漠的态度有点着急,“那你想怎么样啊,难道就非要到那些累死人的地方上班不可吗?”
“我为什么就非要按照你的想法生活呢?”他冷不丁地问。
赵楚月的表情凝固住了。
“你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可你问过我的想法,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他继续说:“赵楚月,这是我的人生,为什么一定要听你的安排?”
“那你又考虑过我吗?”赵楚月阴沉下脸:“你那么忙,有多少时间能陪我?你还要我眼睁睁看着你继续升职,为了一份没有前途的工作,忽略我?”
“哈,”赵楚耘嗤笑一声,“所以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放弃我的一切,安心待在你身边。”
“这不是放弃,哥,”她认真地说:“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赵楚月的话一句一句,鼓点似的砸在他的心脏上,敲得他胸口发痛,耳朵里嗡鸣一片。
其实在回家的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赵楚月的态度,他幻想她会后悔,会道歉,她幻想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因为这样自己或许还有去原谅的理由。
可他也在心底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比起她完全不认为自己有错的坦荡态度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毫不意外。
是啊,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吗?她骄傲又自负,认为全世界都理应是围着她转的,她接受不了旁人一丁点的违逆,他一直都知道的。
恍惚之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去年冬天,那个寒冷冬夜的地下停车场,和那些痛苦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