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前行,沿途的风声仿若都被众人的呐喊声掩盖。行至半途,又有几个信徒相继倒下,他们面色惨白,痛苦地呻吟着,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周围的信徒们见状,有的面露惊恐之色,有的却依旧眼神狂热,大声呼喊着是神在惩戒那些心存杂念之人。
陈小五心中一寒,他悄然放慢了脚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平阳县的师爷赵德安。他深知,此人与自己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如今却出现在这诡异的场景之中,背后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相比对燕国朝廷的恨意,现在自己想的更多的就是,要如何才能亲手宰了那个师爷人为父报仇……自己又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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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堕民街区,某处宅院中,一片静谧,唯有烛火摇曳。刘崇、陈风与老孙匆匆扒拉完几口饭菜,碗筷一放,便疾步回屋换上行装。
刘崇身为玄级暗探首领,一袭黑色劲装紧裹身躯,密织的布料仿若能隐匿于夜色之中,腰间束带紧扣,佩刀斜挂,刀柄上的旧痕是他多年刀头舔血的见证。
陈风身形矫健,着装利落,眼神透着机敏,几下收拾妥当,将一顶斗笠压得极低,遮住大半面容。老孙则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暗兜,那里藏着他惯用的飞镖与迷药,一身灰褐衣衫毫不起眼,却暗藏玄机。
三人洗漱完毕,踏出房门,屋外数十位劲衣护卫早已严阵以待。他们身着深青色短打,肌肉紧绷,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手中长刀半出鞘,寒光隐现。
“走!”刘崇低喝一声,率先迈向等候的马车。那马车通体漆黑,车身铁木构造,坚实厚重,只在边角处雕有简约暗纹,低调却不失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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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帘厚重,密不透风,内里铺着厚毡,隔绝外界寒气与声响。
众人迅速登车,护卫们翻身上马,马蹄轻踏,车队缓缓驶出靖安司。车轮辘辘,碾碎地上污泥,马车朝着城外郊疾驰而去。
刘崇神色神色透露着几分愉悦,轻抿一口茶水,转头看向身旁的陈风,问道:“京兆府、应天府,各戏班准备上演的红莲降世的异象,计划如何了?这可是关键一环,不容有失。务必得让那些百姓深信不疑,将恐慌与愤怒的情绪彻底激发出来,如此方能给朝廷致命一击。”
陈风赶忙上,恭敬地回道:“大人放心,京兆府那边,戏班早已筹备妥当,虽说异象各不相同,但手段却又熟练的很,特制的烟雾药粉也足量配备,只等约定的时辰一到,便能在夜色的掩护下,制造出震撼人心的金龙与红莲圣母激战的场景。据眼线来报,戏班里的人手皆已排练多次,对各个环节了如指掌,保证能以假乱真,让观者仿若身临其境。”
刘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旋即又追问道:“应天府呢?那边情况怎样?莫要告诉我出了什么纰漏。”
陈风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应天府也一切顺利。当地的戏班班子虽不如李大年经验老到,但在咱们的资金与人力扶持下,也是干劲十足。他们仿照京兆府的模式,准备了更为华丽的幡旗与能发出奇异声响的道具,届时配合光影变幻,营造出的异象只会更加逼真。而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安排了专人在现场把控局势,引导民众的舆论走向,保管能让应天府也陷入对红莲圣教的狂热追捧之中。”
刘崇轻轻抚了抚下巴,沉思片刻后,微微点头:“如此甚好,务必叮嘱他们,千万要把握好时机,切不可过早或过晚暴露。一旦异象引发民众热议,流言蜚语自会如野火燎原,朝廷想压都压不住。”
“是,大人,小的明白。”陈风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
紧接着,刘崇的神色又凝重起来,他紧锁眉头,低声问道:“平阳县准备的内应,可有回复?如此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这平阳县可是咱们计划中的重中之重,红莲圣教能否顺利攻占粮仓,进而搅乱整个燕国京城周边,就看这一第一步了。”
陈风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回大人,目前还未收到确切的回复。不过,据之前的情报来看,内应早已安插妥当,有我们的人人主持,县衙的人都是些在平阳县衙任职多年、对现状心怀不满之人。他们深知朝廷的腐败,愿意为咱们的大业出一份力。想必此刻,他们正在暗中筹备,等待着红莲圣教大军的到来。”